这辈子都pick你了!

发布时间:2018-04-17   来源:经典语录    点击:   
字号:

【www.sbbzjw.com--经典语录】

这辈子都pick你了!

  大部分时候,我们都觉得“父亲”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地与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理所当然地承担着养家糊口的重任,这是我们自出生后就被赋予的习惯,以至于从未思考过父亲的存在究竟有着怎样特殊的意味。

  父亲一直处在自己的位置,他在那里,从未被动摇过。直到某一天,你才突然顿悟:孩子与父母之间的缘分,这辈子只有一次。人就是在这样的后知后觉里长大的,成长就是个不断与父母渐行渐远的过程。

  我们去往不同的方向,最终只能在回望的无限眷恋里,无数次凝视彼此的背影。

  《关于我爸的N个瞬间》

   文丨九八鹿 

  1

  作为一名医生,我爸经常举着血压计教训病人不要喝酒,自己却从来离不开酒。

  早年,我们全家从小镇搬进城,我爸开始发展自己的“酒肉圈”,圈子大到几乎涵盖本城卫生系统所有年青活跃不甘寂寞的“白衣酒鬼”。

  我爸一手捧着真心一手揣着野心乐此不疲地混迹其中,渐渐从混杂的大圈子里挑拣出小圈子,来往得多了,小圈子变紧,再变铁。几个事业同在上升期的三十岁男人每天称兄道弟,打着各种旗号往饭馆凑,周末来一口,假期来一口,端午来一口,清明来一口,要是谁升职了谁家搬家了养娃了,更是要举杯碰头不醉不休。

  中学以前的我几乎是在酒的味道里泡大的,这种气味部分源于医院里飘散的消毒药水,另外一部分就是酒席台上的五粮液和二锅头。我爸喝多酒后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把这句话归入包括“明天爸爸在家烧饭!”和“我女儿是最优秀的!”在内的我爸的众多鬼话之一。 

  十岁后,我很少参加我爸的应酬,常常是在隔一条街的阿姨家完成作业,然后一个人僵挺挺地坐到沙发上瞪着电视机墙上的挂钟,在漫长的等待和几轮歇斯底里的电话催促后,我爸的脸才带着酒气贴上窗玻璃。我眼角一抽,背上书包冲出门,看也不看他就走。 

  阿姨家所在的巷子路灯很暗,路边趴两只苍黑色的大狗。我踩着我爸歪斜在地上的黑影,一路心惊胆战,却赌气不肯拉他的胳膊。我爸像所有午夜漫步街头的酒鬼,嘟哝着,左脚绊右脚,在湿气重重的青石板路上走出一条心电图曲线,还要一边斜睨着那两条狗辩解:“人在江湖,爸爸没办法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嘴里蹦出一连串气愤的句子,直到把我爸噎出一口沉沉的叹息。等到经过那只大狗,我就跑动起来,风一样抵达巷口。 

  街面上车已经很少,我转身拉紧肩头的书包带子,盯着巷子深处的我爸,他好几次伸手想拉我,我“哼”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心里有泄愤的快意,风一吹,转瞬又凉了。

  长大以后,求学在外,我很少再见到我爸酒后的样子,但那句关于江湖的“鬼话”却总不时掠过脑海。 

  也许,在和我的对抗里,也藏着他无可奈何的半寸江湖。

  2

  计划生育抓得最紧的时候,我爸妈正当生育年龄。自我有记忆起,撺掇他们生二胎的声音就没断过。

  记忆里,三十来岁的两个人总是并肩坐在各种场合,用微笑抵抗亲戚好友围绕“二胎”的鼓励和鞭策,一旦谈话进行不下,长辈们就隔空召唤我,“璐!要不要小弟弟啊!”我没心没肺地拍掌附和“要的!”,好像“小弟弟”这个东西可以马上去菜场论斤称回来。

  几年过去,我爸妈步入四十,这样的声音还是没有平息,我的态度却已然扭转,被询问的时候冷冷地冒出一句:“生吧,生下来我就把他扔进抽水马桶里冲掉……”全桌人哄笑,笑完便赶快换另外一个话题。

  到如今,政策终于放开,我爸妈却已年近五十,一旦碰到有人借此找话,我会采取更高级壮烈的反抗姿态:‘’生什么?我都要生了!”

  这样想来,似乎都是我在年复一年地做出激烈回应,我妈偶尔会遗憾地表态:“生下来,被双开了,全家拽着喝西北风去哦……”

  我爸却总是云淡风轻地微笑沉默,唯独一次,他和一桌子人谈了一轮国际局势大策方针,沉默一下,终于发表了一次对计生政策的看法——计划生育三十年,卡得就是我们这一代。后来他再也不曾提及过,但我知道他心里有多落寞。

  春节前,我妈买回一个基础款扫地机。这让我爸乐了,整天跟着机器做研究,开关一摁,欢天喜地地追在后面,一边还用脚尖帮忙踢开障碍调整路线,没几天就研究出感情来。下班到家,窝着腰几个房间乱窜,嘴里喊“小家伙呢!小家伙又乱跑了!小家伙去哪了!”直到把电量不足的机器从角落扒拉出来,双手抱着,屁颠颠地去墙角充电。

  有时候坐在沙发上吃着瓜子,他还要趁我妈不注意随手撂几粒瓜子壳到脚边,“喂一喂”轰隆隆作业的扫地机同学。

  一天,我妈兴冲冲地告诉我们,只要把距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扫地机就能自己找到充电插口,说完她就做起演示。果然,半分钟的徘徊摸索过后,机器稳稳把前端送进墙边的插口,我爸在旁边“哦哟!”一声,一溜烟跑过去,伸出脚尖轻轻擦了擦扫地机的机壳,把刚充上电的扫地机同学又抱起来,转过头,笑得眼睛都没了。

  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想到,我那也许永远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弟弟或者妹妹,我很想告诉他(她),多遗憾啊,你逃过了一个“会把你扔进抽水马桶”的坏姐姐,同时也错过了一个好爸爸。

  3

  高中,我来到远离家乡的一座重点中学住校,最艰难的三年很快过去。高考的那三天,我每结束一场考试都要去女生宿舍楼的公用电话亭给我爸打电话。

  一向情绪平和的他却在电话里变得有些激动和聒噪,不停问我有没有哪里出现问题,如果有,他立刻赶过来。我一边连声拒绝一边在心里想,真出问题了,你从家里赶过来也来不及啊……考试结束那天我才知道,我爸在我高考前一天就打包了行李,开车两个小时,住进我学校对面的旅馆,并在那里吃了三天的泡面。

  很遗憾的是,我的高考分数并没有因为我爸的几桶泡面变得理想,语文分尤其低。我后来总是开玩笑得对自己说,要是早知道我爸当时那么干,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作文题,我都会在纸上写——阅卷老师对我好一点,我爸正坐在学校对面的小旅馆里吃泡面。说不定分会很高。

  当然,这是我在高考的失败过去很久之后才能做出的自我调侃。

  2015年,高考分数出来那天,我们在老家,隔着房里一扇灰扑扑的窗户,我一边控制不住地抽泣,一边看我爸坐在家门口苍老的柿子树下一遍遍接通手心的电话,慢慢举到耳边,用歉疚的语气重复:“诶,丫头没有考好嘞……”

  我从小成绩不错,在这一天前,或许很多人对我的未来抱有期待,我爸是期待最大的那一个,但那天晚上,他只能深深藏好自己心底的破碎,替我扛起那些沉重的目光和问询。

  时间过去很久,当注目的人远去,我也终于在“用期末考试分数定夺未来”的年代过后逐渐面目模糊起来,我只希望他不要收走他的期待。

  4

  几年前,我爸突发胸痛,连续去了两家医院,怀疑是胸部肿瘤,全家一下陷入恐慌。

  我每天晚上做噩梦,妈妈和奶奶更是失魂落魄以泪洗面,我爸却坚持往单位跑,安排的手术一台没落,回到家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安慰旁边哭得喘不上气的我奶奶。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对自己的身体充满自信,还是因为看过太多生老病死而不再有常人的恐惧,半个月后最终结果出来,确定是误诊,全家跟着大大松一口气,我爸还是每天上班做手术,回来后坐到沙发上嗑瓜子。

  后来,每当我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抽抽搭搭地给他打电话,总会听见他用那种慢腾腾嗑瓜子的语气告诉我,不要难过,没什么大不了。然后一切像那个曾让我们泪流满面的“胸部肿瘤”,在他的“没什么大不了”里,突然就消失了。

  今年冬天,我去省城做一个小手术。我们预约了当地最权威的专家做咨询,去的那天正赶上他最忙的时候,我们在问诊室外等了两个小时,最后选择去手术室外趁间隙堵人。

  在那里又等了近一个小时,手术室门终于打开,乌压压排满人的走廊里,只见我爸飞一般扑过去,半个身子卡进门缝,紧紧拽住专家的胳膊。手术室的门是全自动的重型金属门,在白惨惨的灯光下像一把冰冷的铁钳一遍遍夹紧我爸的前胸后背,又一遍遍地张开,再合起。

  有一名护士见状,赶忙冲来,拉扯着我爸呵斥道:“医生还有手术呢,你堵着手术门干嘛!”

  我当时很想过去告诉她,我的爸爸也是主刀医生,他为别人做了大大小小千百场手术,这是第一次被夹在手术室的门缝里。

  5

  我从小就是个沉默又古怪的女儿,学不会踮起脚尖的亲吻和大张手臂的拥抱,在人群里也总是试图把自己缩小淡化,来逃避所有人的打量。

  有一次,我爸带我参加一个规模不小的聚会,饭局快结束时无意透露出当天是我的生日,一众大叔大伯立马大呼小叫地定KTV,要带上大部队去为我庆祝,我急坏了,对我爸一通控诉,死活不肯参加,最终被几位叔叔哄着求着强行带上车。

  到达现场,包厢里气氛一下变得诡异,我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对每个试图过来靠近的人露出“我的生日关你屁事”的表情,渐渐也就被大家无奈地搁置在一旁。

  记忆似乎因为羞愧而被删减编辑,我完全记不起那次尴尬的活动持续了多久,我们又在什么时候回到家。

  印象中只有杂乱的射灯下,我一动不动地坐着,我爸在另一个角落举着话筒不停唱,其中一首是张悬的《宝贝》。我没有抬头,他从头到尾也没有靠近,只是一首接一首地唱着。

  6

  我爸带我参加过许多场别人的婚礼。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新娘在父亲的搀扶下穿越粉红色的拱门和长长的玻璃窄道,我爸总是会立刻放下筷子沉默注视。这个流程过去,也很少再有拿起筷子的时候,而我却是从头到尾吃个不停,筷子握得抢都抢不下来。

  不是察觉不到场合下潜藏的种种落寞,而是当看见自己的身高模样越来越接近仪式中那些泣不成声的新娘,我总是习惯性地躲避回童年。

  这些年,我越来越感觉自己的成长要比身边人慢一拍,以至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我似乎还没有告别那个贪吃又古怪的女孩,每经过一个路口都要停下张望。

  人群之外,步步回头,拼命想拖住些什么,却又被汹涌的力量推着,不得不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哭哭啼啼地向他求救。

  他说,有些路口,不管怎样撒泼打滚,哭喊抗拒,终究还是会来;他说,有些人,不管怎样不舍记挂,都不会再回来;他说,既然大家都是这样长大,那就没有什么好怕;他还说,我希望你成为不动声色的大人,到那时,也依然是爸爸的女儿。

  编辑:麻将

  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

  

  

  ?????

  

  (猛戳下面小程序,给爸爸挑一个礼物吧)

本文作者的文集给他/她留言我也要发表文章

本文来源:http://www.sbbzjw.com/jingdianwenzhang/27540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