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容器经典读后感10篇

发布时间:2018-11-30   来源:励志名言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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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的容器经典读后感10篇

  《音乐的容器》是一本由马慧元著作,上海书店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5.00元,页数:30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音乐的容器》读后感(一):老马自己写的后记

  后记

  本书是又一本音乐和读书笔记。虽然写了不少和音乐相关的文字,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写作是乐评,我只是记录自己读书、学音乐的点滴而已,至于对音乐家盖棺论定、好汉排座次的事情,还是留给真正的评论家吧。我也不是书评人,我只希望在读书的过程中发掘作者的“上下文”,努力实践一种近于和作者平行的思考轨迹,然后和作者“对照笔记”。这可是个不小的野心,并常常因无知而感到绝望,只能不断放慢脚步。

  因为喜欢管风琴和相关的历史,我看过不少管风琴的历史纪录片,赞叹之余,也有点怪他们把这一切弄得太完美了,尤其是管风琴演奏的场合,往往是在静谧的老教堂里,气氛纯美而孤绝,哪怕朴素,也有一种遥远的骄傲。但真正的历史乐器、教堂生活哪可能是这个样子?

  容我离题一下--碰巧读到获得诺奖的加拿大作家门罗其人,还颇有感觉。我知道这是个写“家长里短”的人---小说家当然大多离不开市井生活,都不是清高避世的人。不知为什么,我读一点门罗,竟然想起管风琴的历史--看上去这是多么极端不同的两个世界啊!然而管风琴是个长久之物,连接着村庄的一生一世,多少生生死死、人情世故都在那个气场里。在我眼里,任何历史场合都是一个“复杂系统”、混沌系统,里面是扫不清的灰尘,清不完的废物,人与人之间则有无尽的纠葛和误会,而管风琴的管子里则可能是小动物的乐园!世世代代,村庄、城镇里,围绕管风琴的财政、人事、音乐纷扰从未断绝,表面的清洁之下仍然是俗世的故事。 除非你把这一切付之一炬,不然它只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不仅教堂,一所庭院,一个家都是一个复杂系统,虽然我们拥有的语言标签不断丰富,但仍追不上世事无常,能做的只是捉住一片“生活”,裹上几个在绝望中抓住的词语。历史就这么传下来,藏在生活里的话语好比微弱的光线。

  书和生活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可疑,经典尤为可疑。但我至今还是迷信着它们对生活的诚实、和生活的联系。

  其实,我自己读书写文章,希望表达的就是这样的联系:管风琴、古典音乐、历史和科学,这都是人的世界,所谓俗和雅只是人为的标签。各种经典和生活的联系也不是我的发明,它一直就在那里。

  我在一篇小文里写过这样一段,

  又开始在管风琴上弹法国浪漫派作曲家弗朗克的《前奏曲,赋格和变奏》,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写过这么一句,“所谓的高雅艺术,不骄傲,不高贵,不冷漠,它来自生活生最艰难的坚持,最诚恳的关怀。而那些最细致的手艺,背后都是卑微的生活。” 我的天,那不正是过去弹弗朗克的时候写出来的吗。几年前的一天,我在教堂里练琴,天气不错,直到傍晚都很亮,光一块块地从教堂的彩色玻璃里泼进来,而管风琴上的增音音箱开开合合,声音的波动也好比光线进出。音乐柔美,但枯燥的增音踏板开合练习让我厌烦得发疯。老师走过来对我说,“时间到了,我们要用琴,你回去吧。”我不知不觉停下来。此刻音乐未冷,而教堂里气场突变,阴森之感排山倒海。音乐就是这样,会打开生活中最触手可及的意象,而此时,弗朗克的余温和当时的情景合作成一幅特别的画面,竟然直通“消失”和“死亡”---那是四川大地震的日子,中国人日日听到殒命和逃生。高雅艺术的背景里就这样密布着卑微和痛苦,或者说,任何有历史的精深之物都有受难的印迹,它总是有效地吸收各种哀感。

  这个瞬间或许只是巧合,或者只是大脑不逻辑的通感。可我还是感触良多,因为人类情感的彼此依托,也因为人生的多样和相似。有时我觉得,前人已经为我们担当了很多,经典是我们永远的朋友,可有时又觉得人生悬隔。哀乐悲慨之间,读懂很难。

  所以我只能奢望自己很慢很慢地生活,有记录,有幻觉,有奇迹面前的惊叹。

  2014年1月 温哥华

  马慧元

  《音乐的容器》读后感(二):在音乐会中听到什么(马慧元 )

  音乐是多棱镜,有时为获得快乐而听,有时为获得知识而听,有时是出于习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许相当多的受众是捉不到作者意图的,尤其那些略有深度的作品。

  跟舞台上的音乐家“对峙”

  我算个有点经验的听众,现场音乐会经历了不少,也喜欢把自己对音乐,尤其是对现场音乐的反应,当作一个试验品来研究,看看自身作为一个无穷变量的集合体(音乐知识、口味、心情、路上的经历,甚至身体状况)跟舞台上的音乐家“对峙”的时候,到底会激发出什么化学反应。当然,台上的人不知道台下发生着什么,我有权悄悄藏起自己的秘密,就像作为一个观众,我其实永远猜不透音乐的前世今生一样。

  有一次听了IvanFischer的音乐会,我写了几句感想:“它让我体会到一种纯生理性的快感,它激发无规则的回忆和幻觉,不可预知、没有理由,也无法复制。我知道这不全是作曲家和演奏家的功劳,只是音乐在某个时间、空间内恰好凑齐了变量,快乐突然就发生了——我并未因此更懂音乐,只是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和生命的可贵。”这几句话和当时听到的音乐没有直接关系,但确实是听音乐经历中的亮点。然而,我也不认为这是听音乐的最终目的。

  那么,有没有“最终目的”这么个东西?对我来说,音乐是多棱镜,有时为获得快乐而听,有时为获得知识而听,有时是出于习惯,有时只是害怕自己错过会后悔。而从收获来说,有时非常受感染,有时全无感觉,还有时自以为听得明白,其实一追究就发现自己一问三不知。我属于效率不大高的那一类受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许相当多的受众是捉不到作者意图的,尤其那些略有深度的作品。

  但受众有个妙处,在于和作者不认识。作者总可以认为这些看不见的面孔中有知音存在。有时,作品受到一些观众欢迎,但在评论者中是四面楚歌。你听不见每个观众的意见,所以不能说他们都不懂。而评论家往往有名有姓,他们的见解让人连诠释的空间都没有,结果艺术家只能对评论家捂住耳朵,才有勇气坚持下去。

  面对陌生人的“想象”

  我很理解钢琴家古尔德只录音,不肯上舞台的决定。他说:“至少眼前不用等人评价,别人的喜欢和不喜欢都影响不到你。”录音时听众的反应,未必是你期待的,但起码不像音乐会的反响那么扑面而来。瞧,这种作者和受众的距离,这种“面对陌生人的想象”,鼓励了多少艺术家啊。不过且慢,人这种怪物,总是有着许多互相矛盾的需求。

  记得音乐杂志《Internation Piano》的某一期中,记者采访一个前苏联钢琴家。他少年时期和母亲偷跑到西方,并在英国学习。他自述在前苏联学钢琴,好老师固然很多,可是没什么演出机会。“你在琴房里,跟炼狱似的,一学期顶多考试的时候让人听五分钟。”他说,“而到了英国,一直都有上台的机会。”

  虽然准备音乐会的艰辛一言难尽,大部分人还是愿意演出的。演出令演奏者获得动力,并相信自己的演出对世界有那么一点用处——天知道!古典音乐是多么间接的东西,曲曲折折能抵达哪里,对双方都是个谜。但既然它是个永恒的秘密,演出者总可以选择相信。好在,演奏者也常常是某种场合下他人的受众,所以应该不难领会,“误读”往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说来,音乐会几乎是一种徒劳的沟通?毕竟这样的沟通还在磕磕绊绊地进行着,演奏家谁不需要音乐会合同。“人”总是在寻求种种气场,这早已深深写进DNA。音乐或许绝望地在世间奔走,“抵达”则是一场将至而未至的狂欢。

  《音乐的容器》读后感(三):“不一定立刻取悦眼前的人”

  今年因为责编一本谈古典音乐独奏家培养模式的音乐社会学著作,想到要整理自己散乱无章的聆听经历,就断断续续地看一些谈论音乐的集子。

  马老师的这本和管风琴手记都是两年前买的,这个月才好好抽出来带在身边。然后,非常喜欢,一读倾心。不回避问题,层层推进,成熟果断,将文本和音乐之间既呼应又模糊的关系处理得相当妥帖,对高度依赖文字认知世界的人是一种幸会。她反复地提到查尔斯·罗森和古尔德也不让人倦,如若不然,我还得再过几年才会去翻《古典风格》,虽然它是一本那么响亮的本版书。音乐文化累积出的无边曲目和纪律,对演奏者来说是一种束缚,对听众而言亦是沉重的枷锁。在将音乐的伟大灌入个人的生活中时,如何不别扭呢?马老师赞同“你无法唱出脚注”,提出欣赏经典和演绎经典之间必将遇到隔阂,因此我飞快地接受了类似”会弹才更会听,才能看到自己“的观点,决定回家的时候把妈妈的电子琴找出来。

  最后挑两个喜欢的问题和回答,这两段都让我想起三天前和朋友讨论的问题。

  艺术家的激情在哪里?是不是和听众分享的愿望?马老师读到的访谈中,Sergei Babayan说,对于我来说,和听众分享也并没那么重要。我不是为现场的观众,而是为心中那个理想的观众而弹。“马老师则认为,怎么说也作为娱乐的一部分,古典音乐取悦人,但不一定立刻取悦眼前的人,音乐消失后,关于它的回忆、品味久久不散,就是它的尊严了。

  艺术和做作、炫技到底有没有界限?马老师的想法是,如果有界限的话,也和接受者有关,是动态的。现代社会需要现代艺术,这没什么好怀疑,但在现代社会,众人的生活经验并不总是体现出现代,相当多的时候,我们关注生存、日常、爱与死,我们沉浸在温和、稳定的生活经验中(更何况“我们”是一个歧义多么丰富的词),跟那些相对永恒的艺术观吻合,所以十九世纪的东西仍然可听可读,甚至更亲切,而那些极为晦涩、极端的现代作品,貌似属于时代,然而又注定属于小众。小众没有错,大众也没有错,人生之间,因人生经验隔开。

  《音乐的容器》读后感(四):跑在音乐路上的阿甘

  对老马的了解,最开始我是极其肤浅的,只知道她在豆瓣上的id叫管风琴,在天津大学读机械专业,在加拿大做软件工程师,后来学习了管风琴,成为管风琴家,还出了好几本音乐随笔。刚毕业那时,对

  quot;天才"式的人物没有太多猎奇的兴致,偶尔上网读老马的随笔也只是觉得好。

  后来,读了《写意巴洛克》。若非早知她是女性,单凭文字,我真无法辨雌雄——缜密的思维,冷静的叙述,密集的信息量,但这些背后还藏着一颗慈悲的心。 如写《图书馆里的巴赫》时,她说:"我有一种想法,一个人的心灵的疆域即想象力,是一种宿命。一生中,这颗心一边剥落一边生长,一边扩展一边收缩,比如巴赫专家图雷克,她少女时代对巴赫的理解未必比老年后浅薄,只是不一样而已,在岁月里不断充实。爱巴赫的人,早晚有机会听哭声,笑声里的巴赫,教堂,图书馆或公路上的巴赫。而这音乐又多么宽厚伟大,向种种猜测,解释和误会都敞开着胸怀。"

  老马从不像学院派抛出一个个艰涩难懂的学术名词去吓跑对古典音乐感兴趣的人,也不只是用一串华丽晶莹的词语告诉你音乐可以用怎么样的词藻去描述。她在《写意巴洛克》的后记把自己比作阿甘,在学习音乐的路上跑啊跑。作为一个领跑人,她不断向跟随她跑步的人抛出一个个新的知识点,也抛出一个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读她的书需要费脑力的。

  我对古典音乐的了解其实很浅,跟的比较吃力,有时候也想有放弃的念头。所幸我也是一个爱看纪录片和音乐家有关的电影的人。老马中除了结合有关音乐家的传记解读音乐,还谈到一些与音乐有关的纪录片。每每看到老马谈音乐相关的影像,自己又恰好看过或准备看,顿时像个小孩大呼开心,就好比能沾上大户人家的一点荣光就咋呼咋呼的贫农。

  如《音乐的容器》里,老马提到《上帝的小提琴手》——海菲茨。 老马印象最深的是:"学生回忆起海菲茨教课时,如果谁没拉好会被罚款,一般是五毛,收集起来给比较穷的学生买谱子。如今那个收集罚款的存款盒还在,是一只土里土气的大嘴巴小丑,一按后面就吧嗒一声吞掉角子。"

  对于这部纪录片,我刚好前几周也看了。也记得有这个有意思的地方:大师课上他对未能完成作业的学生罚款,最多罚半美元,存钱罐像彼得鲁什卡。

  看了老马提到的大嘴巴小丑存钱盒,我反倒乖乖地看她谈霍洛维茨和海菲茨等天才们的相似之处,也听她艺术家人品与艺术成就的关系。她说:"艺术本来就是“执"与"偏"的产物,是想不开的人,有问题的人所为。""对天真的人来说,艺术代表着高尚,又和种种美德完美融合,是理所应当的结果,也适合教育方针和人生理想,这说起来非常符合逻辑。然而世界总是充满讽刺。"

  老马啊老马, 你真是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后来,我看了张昊辰的访谈,在谈到这个问题上,他有和老马一致的看法:"无数的作曲家和艺术大师的传记记载着他们在做人上的种种狭隘和各种缺陷,如贝多芬对种种贵族的过激否定,肖邦狭隘的处世观,瓦格纳的夺人之妻,种族主义,等等,数都不数不清。所以,我认为就算做人,也因指西方的做人宗旨——做一个充满"自我"人性的人,而不是中国那种做人——做一个在人际和人伦关系中成功的人。前者强调自我,不分好坏,后者强调好坏,节制自我。"

  在《音乐的容器》里,老马提到了《莫扎特传》。这个也是我也看过的。莫扎特太容易被世人贴上天真灿漫的标签,我看这部电影,最难忘的却是他最后创作的《安魂曲》。读老马的影评,她写的字字句句戳心:"我基本是个看电影从来不哭的人,但莫扎特写作《安魂曲》这部分总是征服我。我是因为莫扎特之死而悲伤吗?不,是音乐伸展并照亮了死亡这个永恒的主题。最后的时刻,莫扎特挣扎着最后的力气写《安魂曲》,萨利埃里为了让他快死,故意不断催促。热烈的死亡,安宁的音乐,既是仇敌又是知音的萨利埃里,这个激烈的三重唱让人喘不过气。死亡终归是我们永远的念想和心事,呼之欲出,而音乐让人无路可逃。"

  半年前,我第一次听莫扎特的《安魂曲》,乐曲完毕,阿巴多在最后依然虔诚地握着指挥棒,眼角有泪。今年在看内尔松斯指挥瑞士琉森节日乐团纪念阿巴多音乐会,最后一首是马三的最后一个乐章,主题是”上天堂“。

  quot;死亡终归是我们永远的念想和心事,呼之欲出,音乐让人无路可逃。"是的,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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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还想把她在《写意巴洛克》中写马友友为《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制作的特辑写的文字,还有美国国会图书馆的讲座《音乐与大脑》里的《音乐的语言和语言的音乐》的文字摘录出来。这些视频资料,我都在网上看过的。老马谈的非常好。

  但是,我更想摘她在《音乐的容器》里写的这段:"古典音乐成为人的一部分并不容易。莫扎特贝多芬巴赫等人写作程式远离生活,如果你碰巧生对"形状",天然是这类音乐的容器,就能盛装它们,并在其中肆意伸展。少数钢琴家,从古尔德到施纳贝尔,都是这样天然的容器,早早准备了巴赫和贝多芬的到来。多数人则要不断地塑造自我,直到自己能写出类似风格习作的程度,才能真正心摹手追。"这种漫长岁月里作曲家与演奏家的呼应对答格外玄妙。如果某些出色的演奏家装得下古典派音乐,岁月这个捏陶的手也曾赋予他们种种异于常人的磨练,可能左手是希望,右手是绝望,不断揉捏才装得下古典派的绝代风华——纯天然也太难了吧?

  《音乐的容器》读后感(五):秦蓁给本书的序言

  序

  一不小心读到篇讨论老马音乐散文的论文,发在所谓学术期刊上,那真是可怖的阅读体验:通篇学院式的结构与句式,充斥着断章取义的摘句、不明所以的叙述,以及“文明交流”、“女性视角”之类大而无当的词语;文字偏偏还很坏,连华而不实都算不上。这论文简直是老马文章的反动:老马曾经这样写道:“很害怕听到人一个劲说巴赫如何伟大,主要是深恨这种空洞的词汇陷巴赫于无情。”我也真害怕学界中人用这样空洞的词汇来解读老马,这样的解读里,可见不到她文字摇曳生姿之外的精狠确切,也不能透过厚厚的几大本书见证她在“对种种手艺的综合、调配与平衡”之后,生命自身的磨练、调适和成长。

  是的,读老马好些年,从第一本《北方人的巴赫》,到这本《音乐的容器》,仍然爱读她的每一篇文章,原因大概正在于此:她用功写就每一个字,好比露出水面的冰山,其下的基础都是她自身生命的展开和生长。

  老马爱用“追读”一词。那是真的。有些人她一写再写,所不同的是她叙写的角度,而尤其动人的是,她的叙写角度之多端,全在于她对资料的掌握和追索,尊重全部事实、注重整体了解、强调长程递嬗的历史观照。她写古尔德,真是写了又写:她几乎阅读过所有古尔德的传记,甚至连《不可思议的惊奇》作者的博士论文《弹琴的古尔德》都找来看了。除了拥有众多的传记之外,古尔德还是古典音乐家中被拍摄最多的人之一,在看过所有相关的影片,甚至“对他的狗的神态都相当熟悉”之后,老马写《影片中的古尔德》,着笔在其身上的加拿大人气质:“温和、朴素、充满同情心,爱动物,爱环境”,一笔一划地描绘着那个能弹出干干净净的《哥德堡变奏曲》的古尔德的一点文雅、一点保守、一点矜持。

  又有些音乐她一再陈说,在写作中,修改和深化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力。比如她曾经写过朱晓玫的《哥德堡变奏曲》:“朱晓玫的处理让我印象最深:从第9小节后的琶音中,她突然把音量压低,‘水花’小而柔和,轻盈地飞奔。”这回写的则是朱晓玫的舒曼:“在第一首、第七首中(其实全曲俯拾皆是),充满强弱对比的句子,而在强调的地方,朱晓玫让它们更圆润,好像充气‘胀’起来似的,瞬间的浮动和飘逸令人难忘。在比较沉重的地方,比如第九、第十首,也没有暴力之感,一切都在细密的控制之下。仔细随谱子听听,她没有放过一个句子,没有让一个句子笔直地通过。”从“听不进去”到“发现他好得光彩夺目,无可替代”,老马归功于朱晓玫“对音乐抠得仔细”,实际是她自己细抠着去理解每一个音符,分明是她自己的“呕心沥血”呢。

  更有些人和事,她跟踪穿插着写,那当然是因为对那些故事有着真实的兴趣,印象深刻到不能释怀,于是拉杂枝蔓地遍读相关材料。她写过《学习的艺术》一书的作者Josh Waitzkin,乔希是曾经的美国象棋冠军,以他为原型,拍过电影《寻找鲍比• 费舍尔》。乔希在放弃象棋之后,在身体竞技项目中从头学起,奇迹般地获得了太极、推手和柔术的冠军。跟乔希一样,老马也把“学习的艺术”当作重要的爱好,于是从乔希出发,她开始写被寻找的鲍比。写孤寒幽闭的天才当然很难,她用了纪录片,用了当时人写的回忆录,写到了茨威格的名篇《象棋的故事》,也写到了纳博科夫早期小说《防御》,渐次呈现给我们一个动态延续的故事,直到一句“天才死于天才,命运轮回于棋局”,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抒情了。

  读着读着,我不能更同意老马自己的判断:“一个人的心灵的疆域即想象力,是一种宿命。一生中,这颗‘心’一边剥落一边生长,一边扩展一边收缩。”她读更多的书、仔细地弹琴,都是为了“准备好一个能够呼应历史也能呼应当下的自己”,当经典的能量和诠释者的苦心一齐吐露的瞬间,她接收到、传递着,远古的经典与当下的生命一并生动鲜活,在锵金戛玉的刹那,超越于狭隘学科与专业的视野,游心以远。请允许我引用牟宗三先生《关于文化与中国文化》一文中的一段话:

  我现在之看文化,是生命与生命之照面,此之谓生命之通透:古今生命之贯通而不隔。我生在这个文化生命之流中,只要我当下归于我自己的真实生命上,则我所接触的此生命流中之一草一木,一枝一叶,具体的说,一首诗,一篇文,一部小说,圣贤豪杰的言行,日常生活所遵守的方式,等等,都可以引发我了解古人文化生命之表现的方式。古人以真实生命来表现,我以真实生命来契合,则一切是活的,是亲切的,是不隔的。古人文化生命之精彩,成就,与夫缺陷病痛,都是我自己真实生命之分上事。古人之痛痒永是我自己之痛痒。在这种生命之贯通上,我眼前的真实生命得到其恢宏开扩的境地。

  老马的聆听和阅读,弹奏与写作,总是不乏漫长的耐心,因此总是等得到生命共历的感动与恢弘。以牟先生的这一番话作为本书的引子,或许是再好不过的了。

  秦蓁

  《音乐的容器》读后感(六):清悦的书乐随笔

  被严锋和赵晓生盛赞数年的马慧元到现在为止写书有多少年了?十年?不知道有没有。早年的几本书我都开始在图书馆借阅,那时候,经常搬家,书是绝对不敢买的,近些年,才买了三五本。偷闲随读时候,会被我家相公大人看见,说,怎么又是她的书?再拿过去让他看几眼目录,又说,怎么还是巴赫?没错,马慧元的书,大概差不多一两年一本,篇章题目里必不可少的便是巴赫。而这样的看似平淡简单、其实充满了“对位法”的随笔,正是我比较喜欢阅读的那种。

  最新的马慧元的随笔名唤《音乐的容器》,里面有些文章在豆瓣已经读过一些简版。说起来,对经常阅读马慧元文章的人来说,她文章里的关注点变化并不多,她个人游刃的古典音乐范畴也不过多以“巴赫”为主的巴洛克时代作偏好,当然其他时代也会兼及,只不过,她自己弹奏管风琴作品也是巴赫的,自然就偏重点很明显。当然,既然她是关注键盘乐器的,键盘家音乐们,比如斯卡拉蒂也是几乎在她最近每一本书里都会出现的,此外,既然马慧元作为一个演奏者,那么她研究最多的演奏家之一古尔德,也同样频繁出现在她的每一本书里,甚至近年来开始“发红”的朱晓玫也在她最近的两本书先后出现了。不了解古典音乐的人一定会觉得重复率太高了,然而,吸引我们这些同好再一次阅读她新书的,也正是这些不断重复的名字和不断重复中产生的新意,因为,对于一个了解古典音乐,特别是对热爱古典主义时代之前的古典音乐爱好者来说,那个时段、那个时代的音乐是很难一两篇文章就结束探寻之路的,那个时代音乐家和音乐作品每一个都可以用鸿篇巨著来代表。如马慧元的随笔这样作品,便是我们这些同好或是比肩而行、或是亦步亦趋的探寻之路,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这些年来,每一次阅读都会发现马慧元对他们的理解又有了一些增进,一方面,以上提到的这些人足够作为一个古典音乐爱好者一生说不完的话题,常听常新;另一方面,马慧元一直在针对这些人、这方面而不断更新她自己的认识的同时,也让读者不断地发现更多的视角,可以说,就一个独特视角来说,马慧元给同好带来的是个性化和独立思考的,这是身为同好的读者看着很欣喜和满足的。

  更让我这样的传统型读者愿意阅读马慧元随笔的原因是,她的文字里,看不见那种属于文人的浮浅和夸张,也看不见学院派昂然不可理喻的“方巾气”,更绝对见不到一丝遣词造句不严谨的网络用语,即便偶尔的调侃,她也只会用绝大多数人看得懂的语言,这还是真的是这个虚浮年代并不多见的文字。此外,她的文字不是“性别”文字,不知道她性别的人,根本不可能以所谓“女性视角”之类来套解,而这点,在熟知她的读者眼里是看不见的。一般人会认为,大概与她常年生活在温哥华,接受西方思潮等等有关,其实,在我看来,这些跟她个人的内质有关,一方面是北方人,一方面是IT人,两者都不会带给她特别阴性,同样,因为她自身在文章里显露的思想观点,她也不会偏向阳性或者阴性,她具有中和之美了,或者可以说,也算是热爱古典音乐所带来的冲和之美。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她写的书越多,这些表现也越明显。比如《音乐的容器》就远比《北方人的巴赫》温润得多。

  由此回溯,无论翻开她哪一本书,她对巴赫、对古尔德等人的热爱都是平白明净而真挚的,表述的文字却丝毫无虚华和煽情,她不会写这些人“伟大”的“伟大”,而会写这些人“如何”伟大。跟着她的随笔,年复一年地对同一类主题或者同一个伟大的音乐家不断刷新或者填空,就如同看见她在使用传统的对位法,看见她所注重的那些人和乐在她心中的不断添光,不断增色,而这些一直在她文章里的元素,则不断丰满、不断厚重,这是一种极其踏实的大厦构建方式,你不断地看见她在添砖加瓦,就像西班牙巴塞罗那那座高迪设计的圣家族大教堂一样,设计图她心中已经有了,但要完成这个恢弘的工程,她就像她曾经调侃自己的“IT攻城狮”一样,精心地构筑着,不紧不慢,她的每一本书都在让读者看见这座宏伟的大厦在更加,但每一本书都让读者明白,探究古典音乐这条路,真有可能永远也无法完工的浩大宏程。

  面对这样的音乐和读书的随笔,虽然知道未来遥远、工程浩大,我却不喜欢精装的,就这样简装的最好,随手带着旅行也好,出门约见朋友时等待中的翻阅也好,总之,不怕被人拿走,反正,绝大多数人也看不明白,即为白居易所云:“古声淡无味,不称今人情。” 然而,对于能看懂的,则甘之如饴,由此更可以偷着与作者为其中每一段“会心之处”而大乐,或“浮一大白”。这样的书,就是真正的随笔。

  【原文地址】

  【天涯】 http://blog.tianya.cn/blogger/post_read.asp?BlogID=150117&PostID=57035239

  【网易】 http://iwenqing.blog.163.com/blog/static/1430144220143111139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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