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道路里,隐藏着“返青”的力量。

发布时间:2019-02-05   来源:经典语录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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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读诗

  “返回”的道路里,隐藏着“返青”的力量。

  ——对80后诗人李东诗歌的综述

  ◎纳兰

  语言兼具水和火的特性,语言是人类塑造灵魂,接近精神圣地的工具。语言之舟既载回了神的秘密,也是拯救人类孤独疾苦的“诺亚方舟”。诗人在纸上铺排词语的愿望,正是在建构一艘语言之舟。从洞悉的神的奥秘里得到“返乡的指引”并找到“返回的道路”,即“这条通往季节深处的甜蜜之旅”《甜蜜之旅》,继而获得“返青的力量”,不朽的力量。80后诗人李东,他的诗歌理性,隐忍和克制,在诗歌中情感的融入,对现实世界的体察,对流逝时间的敏感和以及对内心世界的开掘上,都有不俗的表现。

  诗人的忧思是超前的,既有与时代和现实同步的一面,也有超越现实和时代的一面。在诗歌中能用鹰眼一般俯视的视角和魔术师般的手艺,映射出现实钢琴水泥的刚硬和仙人刺般的尖锐,是一种能力。和在李东的忧思之诗里,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宏大,而是具体的,琐碎的,他担心植物和雨季,担心暗处的事物。他的视角是广阔的,从细小处着眼,却反映出人的普遍的真实情感,因而他的诗歌是情感是饱满而真实的,亦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一如他的诗句“就像我担心一阵风/吹倒母亲羸弱的身体”(《担心》)里的情感是厚重的,能拨动到内心情感的那根琴弦,产生共振。“我担心一群蜜蜂  忙于酝酿生活/遗忘了时间  我还担心两只蝴蝶/微薄的羽翼  飞不出浩瀚的花海”(《 甜蜜之旅》),在李东的诗里,蜜蜂酿蜜,蝴蝶飞过沧海,因为诗人的敏感和一种担忧,呈现出一种忧思之美。李东试图找到走向行动的言词,把行动提升到语言之上,换句话说,行动才是更高贵的语言。所谓甜蜜之旅,既有甜蜜的道路,也有甜蜜的发现。他的眼睛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身边的事物的诗意的捕捉,他在《能看清的“E”越来越少》,这首诗中,一方面表达了自己受身体的视力所限,而未能看清或看到更多事物的忧虑;另一方面,“又为了不被生活变成盲人/我必须不断增大眼镜的度数/并时刻保持警醒/”,是诗人扩大内心的疆域和把感受的触角深入到云朵之上和河流之中的不懈努力。增大的眼镜的度数,同时也是诗人李东更多对现实的承载力、感受力和想象力。视力检测表和字母E,这一寻常事物在李东的诗里,焕发出新鲜的感受。视力的减弱,是一种身体的的某一部分的弱化,诗人应对身体的某一部分“弱化”时的应对方法,其实就是使梦想和现实保持平衡的“诗艺”。

  诗人对时间是敏感的,诗从来都是对时间的抵抗和消解,诗中的词语对应着外部的事物,也同时构建着内心的理想亭台楼阁。诗甚至是对时间的蔑视和超越。,是时间的反面。如果说时间的前进和流逝的,那么诗就是停滞和倒退的。退回到原初之心,和对伊甸园般诗意栖息的回溯。这种回到生命源头的力量,是一种逆袭的力量。在李东的笔下,“落叶返回大地  把记忆丢在风里/收获刚过  大片空地返回新的憧憬/菜苗回到土壤  重新酝酿一次花开/”《返回》。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李东在沉默中感受到了时间的沉默,他如一台沉默的发报机,积蓄着内心的风暴和力量,把复杂心事隐藏在大海的蔚蓝和澎湃里。“有人在时间里迷失/有人在季节更迭中/走向另一个世界”(《时间不说话》),在时间的流逝中,诗人的认识水涨船高,提出“时间的皱纹”这一具有张力和陌生感的意象,诗人认为“谎言,邪念,仇恨”这些是稀释和搅浑时间之意义的元凶,是让时间苍老和丧失意义的根本。诗人的灵魂先于先于肉体抵达彼岸,因此诗人发出让时间放慢脚步的喟叹。诗人是愿意掏出内心隐秘的人。时间的沉默,激起诗人发出内心的呐喊,呼唤黑夜之后的白昼。诗人努力趋向语言的尽头,并试图说出语言尽头的景象,当语言到达了尽头,不过是更大的沉默。语言或诗歌见证了柔软深邃的现实。

  在诗人《失眠的一个多余的词》这首诗中,失眠只是药引子,“爱着的那个人,被时间带向远方/心中的空,成了身体的缺口”而这才是病因。在《隐忍》这首诗里,它将一个来自农村的80后青年在城市中思念乡土、难忘亲人但又不敢直面落后和卑微的乡村的复杂情绪,非常含蓄和深刻地书写出来。这首诗在隐忍和理性地表达中,情感浓度提升到一个高度,有一种隐忍的力量,将读者代入到一种相同的生存境遇,“父亲高过庄稼的背影”一个对父亲的崇敬和深爱之情,跃然纸上。“一再压低的头颅/只为抬得更高。”李东的一种“按入葫芦,浮起瓢”的反弹力,是一种高明的诗歌表达。诗人用诗歌语言筑起新的长城来阻挡遗忘,诗人的词语里有对远方深情的呼唤和对乡愁的提醒。那些能把语言的活力发挥到极致的人,能够看透未来,用语言抵达未来。诗人的诗歌行为,是一种让强光照亮黑暗角落的过程。

  事物本身即是诗。李东在《写诗》中直抒胸臆:“我爱着许多事物的”。在诗的结尾处,诗人说:“我不知该从哪个方向,写出对春天由衷的赞美”,看似是诗人自称其愚,实则是呈现了一种多角度的赞美:夏风,秋天枝头的低语,冬雪,铺天盖地的绿以及鸟鸣,每一种事物都是一个方向,每一事物本身都在闪光,都在揭示内心和灵魂灵魂。诗人通过探寻事物,来抵达内心。

  在诗人李东笔下的春天,是“萌芽”的春天——“隐藏的愿望萌芽”(《春天的速度》),“一棵树全身萌芽/像无数肺叶/ 翕动时间的心跳”(《一棵树的春天》),“尚未看清一棵树的萌芽过程/油菜花/ 用盛开的方式打开季节”(《千万亩春天》)。当城市的语言充满野蛮之力和荒芜谎言,再没有什么比诗歌更葱翠和透明了。

  从李东频繁所使用的的“萌芽”一词,我们可以窥见他的一种不断让“旧我”死去,让自己的语言和表达更新的的愿望和诉求。正如《圣经》里说的,一粒麦子一粒麦子若不进入泥土死去,就还是一粒麦子,就不能返青,结出“麦穗”。从萌芽到麦穗,正是李东不断突破自我和勇于在诗歌的道路上跋涉跋涉的历程。他深谙“返回”的道路里,隐藏着“返青”的力量。这种返回是对古典诗词传统的回溯和追寻,也是在工业文明和农耕文明的不同时代背景下,所发出诗人现代性的轰鸣。当诗歌不再使思想模糊,反而使之清晰;诗歌不再分散情感的浓度,反而更直接有效地表达情感;语言就是身体的冒险。

  不管世界如何风云变幻,诗始终是李东用一颗深情之心对抗凉薄世界的武器。

  纳兰,男,本名周金平,1985年生,现居开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水带恩光》《执念》。2016年获25届“东丽杯”全国鲁藜诗歌奖优秀奖、2018年获第三届“延安文学奖·诗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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