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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子君真实故事的第38期。
你正在阅读，晓子君的故事。
（图片由包谷杆提供。）
前几天，我媳妇回趟老家吃喜酒，回来跟我说起彩礼金的事，笑死了。
媳妇说，亲戚的亲家，彩礼要12.8万。而且要现金。亲戚说，直接给银行卡不行吗？亲家说不行，万一你卡里半毛钱都没有，咱闺女被一张空头支票骗走了怎么办？
这女方全家傻子吗，不知道去查账吗？也真是醉了。老婆说，你才是大傻子！人家明明是显摆好吗，10多万钞票一沓沓的，当作嫁妆摆起，不倍有面儿吗？老娘当年一分彩礼没向你爹妈要，亏得简直不想活了，哼！
真是的，没想和她说话。我人都给她了，而且白给她睡了十几年，她还逼逼。
好了，言归正传。话说这彩礼金，大多数的父母都会当作陪嫁让女儿带走的。算一算，倒也没亏啥，充其量就是女方家长为女儿女婿掘了第一桶金。也算是用心良苦。
下面这个关于彩礼金的故事，就有点儿沉重：疼爱女儿的父母，生怕彩礼金作为陪嫁金后，落入婆家口袋，在婚后的第一天就把那钱要回去存了起来，女儿管银行卡，他们管密码。结果，弄得一地鸡毛。
下面，是这个故事男主的自述——
1
我知道，不管怎么样，男人都不该打女人。
但是我忍不住动了手，打了老婆，而且还是新婚的第三天。结果可想而知，老婆提出离婚，我受到众人责骂。
但我有委屈。子君，我不知道找谁来吐露我的苦。谢谢你听我倾诉。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父母老实忠厚，节衣缩食为他的三个子女挣学费。2015年，我大学毕业后，考了两次公务员，失败后进入一家公司从事业务工作。在这个公司里，我认识了娟子（子君已作化名处理）。
娟子的家和我家在同一个乡镇，不同村。她长得挺漂亮，我喜欢上她后展开追求，并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
记得娟子第一次带我去见她父母的场景。
她的父亲连正眼都不看我，站在边吸烟，很傲气的样子。她的母亲话倒是挺多，不过都是盘问式。得知我父母连一幢像样的楼房都没有修，她表情很暗。在回城的路上，娟子说，她妈不同意我们相爱，说房子都没有，要我家在城里买房子，否则这门亲，就成不了。
我知道，现在这个社会，爱情已经物质化，不过这就是现实，将心比心，站在娟子父母的角度考虑，也能理解。
我把娟子父母的条件跟我爹说了后，我爹说，一家人凑凑，在城里买房吧。反正你早迟都要在城里买房。
2
我参加工作时间不长，在四线城市买房首付的十多万，基本是父亲找人借的。
一年后，新房交付。
原本，我打算进行一番简装后就把婚结了。但我岳母不同意简装。她说，房子这个窝一住就是一辈子，特别是在装修上，不要节约钱。与其等以后有钱了再精装修，不如现在一次性搞定。
我嘴上没说心里却嘀咕，丈母娘，我要有钱我还不知道这个理儿吗，为了这套房，我爹还背着几万块钱的债。但我很爱娟子，我不想因为她父母的严要求而失去这段爱情。刚好，我老家有三亩地征收，补偿了十几万。
我我爸妈同意精装修。说，先装了房子再慢慢还账。我心想，只要等娟子嫁过来了，一切都好说了吧。到时候，两口子的收入一年有十几万，很快就能还清欠账。
我岳母很积极，装房的事儿，基本是她作主。她请了专业的装修公司，从设计到购买材料都由她操劳。我有时去插手，她要我安心工作，不要管装修的事儿，只要给钱就行了。
半年后，新房可以入住。我算了一下，100平米的房，装修一共花了20万（不含量家电家具），我岳母说，这不算精装修，不过考虑我家的实际情况，只能这样将就。
3
新房装好，接下来就是结婚。
按我们那儿的风俗，结婚前，要去行订婚礼。订婚是要付礼金的。我岳父母要8.88万。我爸找人去说情，最终压到3.88万。其实，订婚礼金只是走走形式，表示一下就可以了，一般就888元，1888元这样子，3.8万在我们那儿的农村绝对是天价。
我对娟子的父母反感，并在她面前表露了这个情绪。娟子叫我不要多想，说她父母最终是要把钱当成陪嫁给她的，到时候，咱们再帮爸妈还账。
定下婚期后，我爸去和娟子的爸商量彩礼金的事。希望能免了这个习俗，因为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但娟子爸妈坚决不同意，而且12万的彩礼金，一分不少。否则就不结婚。
我真不想结这个婚。感觉娟子的父母就是在赎卖人口一样。但现在哪儿都有这个习惯，娟子的父母提的要求也不过分。娟子安慰我，说她父母说了，钱都是替我们要，不趁这个时候从父母那儿弄点钱出来，成家后，兄妹又多，哪个父母愿意一次性给你十几万，不怕其他兄妹有意见啊。
想着反正那笔钱，到时候也会随着娟子带过来，我和父亲商量后，找多个亲戚借钱，凑够那笔彩礼钱后，总算可以顺利结婚。
4
就在婚期临近时，我父亲生了场病住进了医院。
因为病情需要检查，结果需要几天后才能出来，而我的婚期马上就到。在这种不并喜庆的氛围中，我和娟子如期举行了婚礼。
婚后的第二天，结果出来了，父亲患的是肺癌！医生说，需要到大医院治疗，不过病情已经进入中晚期，治愈的希望不大，化疗可以多活几年。
我妈哭着跟我说，你爸这病，是拖出来的！她说，早在一年前，就发现我爸的病状，劝他去医院检查，他不去，并不要她告诉子女们。
我听了很难受。
身为父亲，为了子女，可以忍着病痛的折磨；可生为子女，却忽视了父亲！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离开人世。我从出生到结婚，父亲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在他需要子女尽孝的时候，我如何忍心不管？我把希望娟子能把彩礼金拿出来，给我父亲治病。
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5
那笔彩礼钱，娟子从娘家带过来后的当天傍晚，就被他父亲拿了回去。我问娟子，我怎么不知道？娟子说，她爸拿去存银行了，户头是她的名，但密码她不知道。
合着这是防我啊。
这个节骨眼上，没精力来寒心，我需要的是一笔钱来替我父亲治病。新婚的第三天，一早起床，我要求娟子和我去娘家，问他家人要密码，把那彩礼钱取出来，给我父亲治病。
但娟子不去，说去了也是白去，依她父母的性格，是不可能取得出钱的。我打电话给岳父，把情况说了，希望得到他的理解。但岳父却说，那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都能花光……
我要娟子打电话，娟子不，说她不敢，怕父亲骂她。
我说，我爹都快要死了，你能坐视不管，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娟子一听，生气了，说，什么叫没有人性？有钱我不给你吗，那彩礼钱本来就不属于我，我爸妈不给我，我去求他们给吗？
我在那一刻失去了理智，当着邻居的面，抬手给了娟子一个耳光。下手有点重，我都看到血印了。
娟子哭着回了娘家。邻居骂我，说我不是男人，新婚第三天就打自己的老婆。我没解释为什么打人，也不想向他们诉说我的委屈。我打了人，就是不对。不论有多错，我都不应该打人。
我知道，那一耳光下去，我的婚姻可能保不住了。
果然，我去岳父母家，连门都进不了。我岳母说，她们已经商议决定，让娟子和我离婚。
6
我哪有精力和时间来谈离婚的事？
我的两个姐姐筹了笔钱，我们姐弟仨把父亲送到省城医院治疗。也许是我的婚事闹了父亲的心吧，加剧了他的病情，我的父亲，这个一辈子为了子女而操劳的男人，在省城的医院治疗了半个月，就离开了人世。
娟子在我父亲去世前的两天，到了省城。她陪在我身边，为我父亲送了终。
安葬好父亲后，娟子还是提出了离婚，她说，离婚不是因为一个耳光，而是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她的父母一场利益的博弈，她没有主见，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我知道，娟子的父母追求的利益，是为了他们的女儿。但他们不肯拿出原本是给女儿的彩礼钱来替我父亲治病，令我很不理解。
两个月后，我和娟子离了婚。不知内情的人，说我不是一个男人，新婚三天就把妻子打跑了，这样的男人，以后还有谁敢嫁？
是，我确实打了女人。人在失去理智时，克制不了动了粗，如果上帝都不宽恕，我只能接受我不是一个好男人的标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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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子君，资深媒体从业者。零度优雅是他的后花园。这里有活在底层里的欲望和坚守，有人性撕裂下的爱恨情仇。他写世情，道尽人间沧桑；他写人性，让人灵魂战栗；他写疼痛，如春风化雨。请关注他的公众号，零度优雅（ID：ldyy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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